珍是我在職場上蠻好的朋友。她是那種即使很久很久沒有聯絡,一聯絡上不需要客套幾句就能直接講到核心的朋友,
好像前幾分鐘才一起走出電梯互道晚安的那種。個性跟我很不相像。
但是,很挺我的一個後臺朋友。
我是那種不黏不膩獨立果決的女生,但外表的悍練不足以掩蓋我溫暖的豆腐心。
我們一起經歷剛出社會,在大財團的巨塔裡工作,看盡別人的生老病死,
哭笑自己的七情六慾,追趕庸碌生活中的微弱夢想,
在不公平的現實裡爭著一點新鮮的空氣。
我曾經在她在失戀絕望時,想跟乘虛而入的醫師在一起的時候,跟她說,
如果妳跟他在一起,我會非常瞧不起妳。
跟我不熟的同事無意間埋怨我冷酷的外表印象,
她也必會成為極力為我辯護扭轉別人想法的後臺朋友。
前幾天收到她的一封email,簡單的幾行字,就是說她結婚一年半的老公和別人的老婆通姦,她明天去簽字離婚。
中間的過程,如世界末日絕症蔓延。她說得淡淡的,像白開水配白麵包。
別人的老婆,是她老公的大學女友,畢業後分手,在畢業十三年後的同學會上再見面,一把火就燒起來了。
一天出了門回來像喝到符水,突然成了路人甲。
「妳在講科幻靈異版的瓊瑤愛情故事嗎? 」我說。
「大家都在安慰我,勸我,為什麼我還是不覺得好過? 我從頭到尾氣不起來也哭不出來。
我知道他偷吃還想盡辦法幫他擦嘴。妳看我多糟糕! 妳用力罵我好不好? 最好揍我兩拳。」
向來自認還挺能抱不平的我,心絞痛起來。
「妳其他方面要怎樣都可以,但妳給我馬上開始找新戀情,從那裡跌倒就要從那裡站起來。趕快給我去談戀愛!!」我命令地說。
「我三十好幾,那裡找能接受女人離過婚的男人? 算了吧! 我怕!」
「難道還剛好碰到個又高又帥,從國外留學回來的,會撂英文有國際觀?」珍說。
「國外回來的並不一定就比較優啊? 會撂英文有國際觀嗎? 就我所知很多人都是在國外留學時聚在一起打麻將,上課和同鄉撂台語,問他對金融海嘯如何解套,他還反問你用什麼保養品。」我說。
「剛好又是什麼大公司的小開或經理,順便身價千萬?」
「電視都報導很多女明星嫁給這些小開,結婚後會家暴的可能性很高ㄝ!」
「再來個永永遠遠眼裡不會有別的女人?」
「除非他是瞎子 !」
「再碰巧現在就在我家樓下星巴克買咖啡,我一下樓就會遇到,對吧?」珍說。
「嗯~我以前一下樓遇到的是大樓管理員伯伯。」我翻白眼的說。
凌晨2點五十分, 離開了85度c。
耳邊似乎還聽見她剛剛漫談訕笑後的寂寞。
珍,原諒我以旁觀者清的旁觀者,很自私地,要妳心跳加速地戀愛。至少,願意讓別人愛你。
這次無論如何,你想跟哪一位醫師在一起,我都不會再阻止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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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妳家樓下不是只有賣豆漿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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